西狩获麟

那么请你也不要害怕,不要向命运妥协。
复活吧!我的云五!魔阴身!发作!

【乐黄】故国神游02

*可能微乐策,隐形双苏。我流乐黄。

*所有故事取材于张岱《陶庵梦忆》,进行了再创作,少量文字(场面描写等)化用原文。

*首次尝试了一种明清白话小说似的文风,就是通俗来讲的半文不白(。)

*文言功底有限,对文言要求高者慎点;出于对乐乐和张岱先生都很喜欢的私心,有一些生平,以张岱先生为原型,其他人物无历史原型,无需考证无需较真,对历史以及历史人物洁癖度高慎点

*欢迎捉虫指证。婉拒ky瞎bb

#本章微王喻隐形不打tag没点破。文州戏份多。真的不是喻黄。




02.朱云崃女戏

中秋后白日一天短似一天,待要冬至不过是弹指间事。年关将近,街上也是陆续张灯结彩起来,买年货的吆喝声四散在金陵城的大街小巷,好不热闹。

 

    朱家豪宅便是占了这繁华中好大一角,府前石狮亦显格外咄咄逼人,行路过之,也多有避让。这一来,饶是朱府华彩大张,却平白较黎民住地还冷清了些。诚然,若有客来,其喧嚷繁华之盛,自非寻常百姓可比。方今日,朱府尤见热闹。

 

    单乘的马车缓缓行在道上,车身样式简素,曾无一略加繁复之纹,惟从窗面绢布略得窥见车主略有家底,然亦不似大显大贵之家。贩夫走卒从旁鱼贯而过,只略扫一眼也不以为意。

 

    喻文州端坐车内,身旁坐了个小厮打扮的少年,正自叽喳个不停,手脚极不安生,不会儿掀掀竹帘,透着绢布打量车外繁华的市井大街,口中不住叹:“噫!应天果然富贵气重,人忒也多!苏州同这搭儿哪里比得!”

 

    “应天府古称金陵,传有龙脉深埋地下,绝非图有名焉。少天却需仔细,不会儿行至朱家,万不可如平日般直唤我名,自露了底细。”喻文州替他整理一番被揉乱的的衣衫,笑言道。

 

    “喻知县清风明月,也免不了官僚习气来教训家奴啦。”那小厮一撇嘴,眉眼张扬——正是黄少天。嘴上是不肯占下风的,但到底还是安分了些个。

 

    正自百无意趣地搓着衣角,却听得耳边人轻叹一声,道:“你看这应天府,结彩张灯,无一处不是喜气非凡。而谁曾想山海关外百万官兵与鞑子鏖战,已强半付作枯骨?”

 

    黄少天闷声半晌不知如何接话,只好跟着唉了声,低嚼了句:“骨肉流离道路中。”

 

    喻文州颔首:“报国区区二字,何其轻巧,虽则我一介知县,七品小官,也自觉不该徒碌碌于官场之中。只是若谈报效,又当如何......”

   宁为百夫长,胜作一书生。黄少天在一旁自忖着,暗自补全了喻文州这番未尽之言。他侧首挑眉,岔开话头:“无奈之下,喻大人今日也只好应朱云崃朱公之邀,自我解忧赴此丝竹宴乐乎?”

   

    喻文州失笑:“你这厮,倘有父荫祖荫可依,何至困于此隅?”黄少天不置可否,言语间竹帘不复轻振,只听车夫帘外唤了声:“大人,朱府到了。”

 

“哈哈,喻贤侄——就等你啦!”未见其人,先闻一阵朗声大笑,只见朱门缓缓开启,一个老头儿腆着肚子迎了上来,身后几个小厮与美姬二人正一左一右服侍着他。“贤侄远道自姑苏而来,颇极劳顿,真是够给你伯父面子。”说着他做出一个“里边请”的手势,“来,贤侄素来清汤淡水,想来也是未曾见得所谓真国色。今儿伯父我就让你开开眼,好好鉴赏一二这女戏班子。”

 

    喻文州深深作了一揖,算是晚辈给长辈见了礼。朱云崃也不客气,一甩袖子,臃肿身形颤巍巍一转,便返身向内府走去。那一双美姬盈盈行了个万福,喻文州见了亦温笑着冲两妙龄女子一拱手,二姬方盈盈回身,仍跟着朱云崃望前走去。几个小厮则四散开前去安顿喻文州一行人的车马。

     黄少天早等得不耐,方欲悄声催促,却见人笑着投来一瞥:“走罢。”

 

 

    朱府内果然极尽繁华能事,且不论雕梁金玉之类寻常富贵物什,府内深容一大院,院内假山亭榭,栩栩客观,各异山石或玲珑奇巧,或磅礴大气,无一不与周遭石桥流水,草木虫鱼相得益彰。喻文州饶是惯见姑苏园林,亦惊诧非常。黄少天张了张口,终究只低低噫了声,喻文州扫了他一眼,也不作言语。

 

“贤侄,”老头儿终究是按捺不住了,微微侧首扬声问,“我朱府内园,视之与姑苏众园,何如?”

 

喻文州深深吐了口气,叹道:“这......有过之而无不及。怕是唯王徐拙政一园……”说着见老头眉梢微沉,心下叹息忙改口,“怕是王徐拙政,亦难出其右。”

 

朱云崃面色稍缓,却是慢下步子,斜眼看来悠悠道:“喻贤侄不厚道,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官面上那帮土鳖不肯讲句实诚话了?”

喻文州微微一笑,忙拱手:“大伯说笑了,文州岂敢。”

听得一声大伯朱云崃这才笑了笑,摆摆手道:“无妨。我知贤侄好意。回头还是叫府上这帮不成器的匠人随你回吴县,好好学学罢!”

 

*吴县:隶属于南直隶苏州府,文州是吴县知县。按明朝官制,属七品。

 

黄少天在一旁假意低眉顺目不则声,细看去便知他白眼早翻上了天,闻言又好一阵皱鼻子,无声地表达自己的不满。喻文州与朱云崃你来我往打着太极,未顾及他一番小动作,倒是那左侧侍行的美姬噙着笑瞧了他一眼。黄少天冲她眨眨眼,余光瞥见那老头转过身来,忙收回了目光。

 

“踏赏芳园自有时辰,贤侄还是先随我入厅,你大伯我早为你预留了席位,再不加紧些,随侍的丫头怕也得等急啦。”朱云崃大笑道。喻文州忙道声“有劳”,待那朱云崃回身背向他,面上温笑敛去,神色有些复杂,眼见得要入厅了,才又迅速收拾好神情跟了上去。黄少天冷眼瞧着,一言不发,亦从入宴宾厅。

 

 

入厅只见女官可二十人,各执扇葆璇盖、金莲宝炬、纨扇、宫灯,光焰荧煌,锦绣纷叠,直令见者错愕。喻文州也一瞬给晃了眼,立时敛起目光,眼观鼻鼻观心,任其中一人领自己走向席位。黄少天亦趋之上前,垂手而立,面上惊异之色更是好容易才收住。

 

只听朱云崃笑赞:“喻贤侄血气方刚的年纪,却是修养了得,无怪乎素有‘清风明月’之名。在座诸位,瞧瞧,都被比下去啦!”

 

众人神色各异,只道是朱公亲自请来的人,也不好不赏这个面子,亦纷纷客套着起哄了几句。这才听朱云崃介绍道:“这位是现任苏州府吴县知县,亦是朱某故人之子。”

 

吴县归属苏州府管辖,而苏州府又不比应天,在座者无不是大显大贵之家出身,于是也无人在意。唯有少许几个心思活络的,听闻是喻姓又联想到是朱云崃故友之子,心下有了些猜测,于是好歹点点头算是致意。

 

喻文州不动声色环顾众宾,四座一派锦衣玉袍,而自己只一身常服前来,确然突兀。他却微微一笑,不卑不亢:“承蒙朱伯父照顾,在下喻文州不才,见过诸公。”说着一拱手,方才坐下,至于众宾是否视他如无物,一概不作理会。黄少天倒是有些不快,余光冷冷扫视众宾,暗暗记下几人样貌,却蓦地撞见一双笑意盈盈的眼光。

——是个纨绔公子哥儿。黄少天忙低眉避开,却听那人含笑道:“喻兄为官素有廉正美名,张某久仰了,往日道听途说,也不由揣度是否有夸大之嫌,不想今日一见,却是人胜其名。单是这一身朴素足以叫我辈尽显粗俗糜烂,好不惭愧。”

他倒是敢讲!黄少天给人说出了心里话好生畅快,不由多看了那人几眼,果然见周围的人向他投去了有些不满的目光。

喻文州连道不敢当。却见那纨绔一改先前懒坐之姿,直起身来拱手:“鄙人张佳乐,表字悦卿,涉猎百艺千术,唯精其一,曰‘不学无’术耳。”

喻文州笑了,亦起身回应云:“张兄过谦了。在下喻文州,表字隐川,也是巧了,天下奇巧,喻某亦唯通其一,曰,‘学亦无’术。”众宾闻言俱笑,黄少天亦嗤一声笑出来。见四下女官只是掩口笑,只好自憋回去。依稀又觉这纨绔名姓很是耳熟。

“某天启二年生,不知张兄……”

张佳乐忽地有些扫兴,道:“哎,怎地是我虚长一岁,不可不可,叫我祖父知晓那还了得,岂不要日日拿喻小知县教训我?万万使不得!我是个不爱虚礼的,如若不嫌弃,我便叫你文州罢!你随意唤我便是!”

喻文州微微一怔,笑应了:“那文州便恭敬不如从命,悦卿兄果然洒脱。”

朱云崃亦抚掌大笑:“好!张贤侄果然性情中人。二位贤侄一见如故,老不死的也甚感欢喜。闺女们,上戏来!”

 

一时间丝竹俱起,有美伶五人飘然而入,长袖缓带,无风自逸,绕身若环,曳地如柔。五人对舞,其态扶旋婀娜,袅娜生资,弱如秋药,盛若春华。喻文州眉眼低垂,任舞女缎带挟香风掠面而过,只是凝神听乐,视曼姿妙影如无物。这时忽见张佳乐隔座同他举杯,遂亦举杯致意。

却说二人席间隔一范氏公子,亦乃金陵大族,张佳乐径自碰碰他,低声道:“范老六,且请换个座,某自要同那喻小县爷絮叨絮叨。”那范老六面露难色,瞅了眼朱云崃:“朱公排座,或恐不妥。”“无妨。”张佳乐急道,“朱公真个计较起来,你只说我教你的便是。”两人遂换座。而朱云崃正自摇头晃脑,未加在意。

黄少天看的好笑,心道这张姓纨绔果然不爱礼俗得紧。然喻文州浑然不觉,待张佳乐扯一扯他,不由一惊。张佳乐倒浑不在意,自顾自道:“喻兄真乃识乐之人。”

喻文州看明白二人换座之由,很快敛去惊讶,报以一笑:“哦?张兄谬赞,不知此话怎讲?”

张佳乐眯眼呷了口酒,扫视众宾低声回道:“朱老头教女戏,非徒教戏也。未教戏,先教琴,先教琵琶,先教提琴、弦子、箫管、鼓吹、歌舞,借戏为之,其实不专为戏也。喻兄视当日郭汾阳、杨越公、王司徒之女乐何如?”

“堪称当时之最。”

张佳乐颔首:“怕是当日,亦未必有此也。”

“原来如此。”喻文州一叹,“无怪乎其丝竹了得。”又笑张佳乐:“如此可见,张二公子精通乐理,岂有不学无术一说?”张佳乐轻笑几声一摆手,仰首尽尽杯中酒,复显懒怠之态:“此乃‘不学无术’其一。”

 

觥筹交错,一曲唱毕,女姬以曲白终之,众宾连声喝彩。朱云崃眉开眼笑,又走戏房与众姬道众宾赞语,几曲间佹出佹入多次,颇极劳顿。张佳乐同喻文州相视笑,俱从对方眼中看出些许无奈之意。方这时,却听一低语云:“此终唱曲白,可谓多事,然赞之甚众耶?”

张佳乐抬首,但见喻文州身侧那小厮模样的少年,正自眼光微冷,如是说道。

这少年,想必远非区区一县府小厮这般简单。

 

 

宴席近晚方散,朱云崃兴犹未尽,便强留喻、张二小辈暂住。张佳乐野惯了,亦不免念及朱府女官姿色可人,求之不得,欣然允诺。喻文州亦应承下来,一时二人相谈甚欢,亦自得其乐。

 

入夜,月白风清。

喻文州与朱云崃久谈未归。黄少天等的不耐,睡意寥寥,遂寻思着潜入朱府庖厨,物色些吃食以消夜。是了,朱府腊八粥极是可口,黄少天蹲在地,一片片拔去折在手的冬青叶。很久很久以前也尝得这般滋味。彼时,爹娘还在。

“唔,”黄少天猛一皱眉头,强行驱散了思路。他抛开树枝,悄然走出客房,他一个纵身,人已隐入横梁阴影下。几番寻索,奈何朱府过大,愣是没教他寻见庖厨之所,屡屡几乎撞见巡夜。黄少天郁闷,方欲跃梁而下,但闻前厅门响,是喻文州出来了,紧接着又听得一阵沉闷的脚步声,料是那朱老头。

不好,得快些回去。

 

黄少天急急于横梁上摸索着,估摸着是到了,却听梁下一阵细碎的低语声,似是一男一女夜话。黄少天挑了挑眉,伏梁下望,吃了一惊:自己匆忙间竟错摸入女姬厢房。只见室内烛火曳金,影影绰绰,映得罗帐帷幔一应陈设直显温软之色。更教他吃一惊的,乃是室内除一绝代美姬,更立一风流小生,不知是谁。

“小妃小卿托我捎与姑娘,料姑娘难得出府,皆是些鸡零狗碎不甚值钱的物事,乃是二女同在下的一番心意,还望姑娘不要推辞。”

“公子愿来,乃如姬之幸。”那女子曼声道,“公子夜来,亦是晓得朱公疑心颇重,还要多加小心才是。”

那男子忙道不敢:“在下夜闯闺房,实乃下下策,还望姑娘勿怪。”

 

那美姬盈盈施以一礼,美目流转间竟忽而带了几分凄凉之色,欲言又止。男子一怔,却待相问,厢门骤开,一女低声趣道:“老头来了,张公子且避他!”如姬闻言面色煞白,又带了些许忿然之色,急得只是说不出话。男子不及相慰,道声“无妨”,便翻身上梁,不料与黄少天打了个照面。

 

黄少天吓了一跳,几欲坠梁,张佳乐亦讶然不已,忙拉住他手臂,身形微动,挟人腰藏入梁上死角。黄少天挣开他,两人对视一眼,异口同声道:“你如何在此地?”话音甫落,却听脚步声在门,朱云崃推门而入。

 

“如姬深夜未眠,欲偷汉耶?”朱云崃环视厢房道。

“云公说笑了。如姬真待要偷,有云公日看夜护,如何偷得?”如姬笑盈盈曼声答道,言下有讥讽之意,尾音一转又娇嗔道:“况如姬方度一新曲,叫云公一扰,该忘却强半啦。”

如此问答来往数回,朱云崃方掩了厢门,又一一敲开其余众女房门,如此巡视,曾无厌烦之意。张佳乐看了黄少天一眼,低声解释:“云老多疑,诸姬曲房密户,重重封锁,夜犹躬自巡历,殷殷防护。”黄少天不答,张佳乐双目微凝,重又下望,径自轻嚼:“诸姬心憎之,无可奈何。”黄少天一挑眉:“公子遂来偷香,救诸姬于水火乎?”

张佳乐面上一红,摇首道:“非也!家班女伶与如姬众女交好,托我捎些玩物零嘴胭脂水粉来,恐老头见疑,方夜潜至此罢了。”

黄少天将信将疑,轻笑:“公子怕是个多情之人罢……”却听如姬细语呼曰:“公子在耶?老头暂离,请公子速去!”张佳乐答:“谨奉教。”又冲黄少天一颔首:“走罢。”二人遂于梁上潜出众姬曲房。

 

 

“公子如何在此?”张佳乐这才松了口气,问道。

“夜起腹中饥,本欲寻庖厨,孰料朱府忒也大,遂迷,不复得路。”

张佳乐失笑:“原来如此。”一手向怀中掏了掏,取出一方粉帕包裹的物事递与黄少天:“你吃罢。”

黄少天接过方帕端详一二,皱眉:“莫不是那如姬的?”说着别有深意看了他一眼,“如姬有情于你,莫要同我讲你不知情。”

张佳乐默然,终于苦笑一声:“彼身不由己之人,我身不由己之人,情而何用?”

黄少天嗤笑:“张二公子乃世家子弟,纨袴膏粱之身,与我一小厮论身不由己,不觉可笑?”

张佳乐看他一眼:“想来,公子亦非喻兄身侧区区一侍从罢。朝纲混乱,兵匪祸乱四起,家家皆自有苦处。况你有自抉身份之便,可称一句自由,跟我这繁文缛节里束缚的红尘身相较,又岂不当得一句自在?”说着望见月光入堂,一片银白光耀,“夜深了,公子,张某告辞。”

 

却说喻文州早已回到厢房,见房内无人,心中有数,也是不急不忙,径自泡了壶茶坐着。忽闻一声极轻的树枝折断声,他放下茶盏,信步踱入中庭,果见一道人端坐房檐,衣衫在夜风中猎猎,显得他一身单薄冷寂。

道人折了枝冬青在手中把玩,见喻文州出来,两人相视一眼,只见他仍自专注于冬青枝。一时间,无人言语。

“我与朱伯父谈了。”还是喻文州先开了口,“他同我打了半日官腔,足见其无出资赈灾之意。”

“唔。”王杰希露出一个了然的神色,“我方才听了。”

“听了?”喻文州失笑,“你这身手,倘来我衙里充个捕快倒能给我分不少忧。”

王杰希不语,半晌答道:“君需我时,我又几时推辞过。”

“这倒确实。”喻文州笑着说。

两人静默半晌,听得喻文州叹道:“如此,只能另想办法了。”县府公廪内儲粮不足,适逢灾年,竟无力出官粮赈济灾民,更遑论三九渐近,百姓衣不蔽体,更是雪上加霜。

“你已尽力,不必自责。”

喻文州摇头,只是苦笑。

“我自会助你一臂之力。”

“唉。”喻文州差点想问王杰希,你一袭道袍一支拂尘孑然一身,无家无世,无香火庙宇,如何帮得我?转念自忍了,扯出一笑:“多谢你了。”沉吟片刻:“饮茶乎?”

王杰希摇头:“懒。”喻文州笑,拈起茶盏挟着茶水径直向他飞去。王杰希拂尘一扫,茶水化作一道细流让他尽数纳入口中,与此同时左手微抬,小茶盏稳稳落入他手。茶方入口,只见他皱眉道:“凉了。”

喻文州白他一眼:“要求倒是高得很,下檐自取!”手腕却还是一动,把砂壶也送了去。王杰希拂尘一招,但见那茶壶于月下亮的通透,空中滴溜溜转着望壶中注水。

“明儿回去了,你呢?”

“唔。”王杰希抿着茶,“我回寒山寺。”

“嘁——”黄少天掩了房门径自跃入中庭,“‘回’寒山寺,普天之下就你这妖道说得出口!”

王杰希不理会他这话,反问:“你那因缘如何?”

“甚么因缘?”黄少天纳闷,见喻、王二人齐齐望向自己,此前记忆走马灯般掠过,突地一拍大腿:“噫!原来是他——怪道恁地熟悉!”

夜风又起。王杰希将茶具还给喻文州:

 

“无妨,来日方长。”

 

 

 

 

 

# 彼身不由己之人,我身不由己之人,情而何用?








*快写成白话了。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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